中华儿科杂志,,54(07):-.
肠内营养相比较肠外营养的优势已被大家认识和接纳[1,2,3],肠内营养治疗改善临床预后的作用也越来越受到临床医生的肯定[4,5],甚至在某些疾病中作为一线治疗方案实施[6,7],在"肠道有功能时选用肠内营养"的原则指导下,肠内营养的开展也越来越广泛,成为临床必不可少的治疗手段之一。但是对于消化系统疾病的患者,在胃肠道功能受损的情况下,是否同样提倡优先应用肠内营养仍存在着争议[8]。现回顾性分析医院消化内科自年7月至年3月进行肠内营养的患儿的临床资料,探讨肠内营养的适应范围、途径、方式、制剂的选择以及肠内营养的安全性和临床应用价值。
对象和方法
一、对象
研究对象为自年7月至年3月入住我院消化内科并行肠内营养治疗的患儿47例,其中男27例、女20例,年龄1个月~14.3岁,中位年龄0.8(0.3,4.0)岁。所有患儿均在入院时已经存在中、重度营养不良或根据STRONGkid营养风险评估[9,10]存在高度营养风险需进行营养干预,单纯行肠内营养治疗27例,肠内营养能量供应不足时同时给予肠外营养20例。根据体重别年龄(年龄≤5岁)或体质指数(BMI)别年龄(年龄5岁)的Z评分,重度营养不良19例,中度营养不良8例,无营养不良20例。
二、方法
1.分析患儿的疾病谱,探讨肠内营养的适用范围。
2.分析患儿肠内营养的临床应用方案,包括肠内营养途径及方式、速度与时间、制剂选择,探讨肠内营养在临床应用中途径、方式及制剂的选择。
3.分析患儿肠内营养期间出现的并发症及疾病转归,并随访家庭营养病例,探讨肠内营养的安全性及家庭营养实施的可行性。
4.比较肠内营养前后患儿营养指标,体重别年龄Z评分(WAZ)、体重别身高Z评分(WHZ)、淋巴细胞、血红蛋白、白蛋白、前白蛋白的变化,探讨肠内营养的临床营养价值。
三、统计学处理
采用SPSS20.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处理。正态分布的计量资料用±s表示,非正态分布者用M(Q1,Q3)表示。肠内营养前后营养学指标的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。以P0.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。
结果
一、肠内营养患儿的疾病谱
47例患儿中诊断为机械性或化学性食管损伤9例,炎症性肠病(包括溃疡性结肠炎及克罗恩病)7例,慢性腹泻6例,急性胰腺炎5例,急性腹泻合并重度营养不良3例,短肠综合征3例,喂养不当3例,喂养困难3例,蛋白丢失性肠病3例,肠造瘘术后2例,小肠结肠炎2例,胃食管反流1例。
二、肠内营养途径及方式
经口服肠内营养22例,经鼻胃管管饲营养28例,经鼻空肠管管饲营养4例,胃造口经胃管饲1例,胃造口经空肠管饲1例(有9例患儿在治疗过程中采用了2种营养途径)。口服一般采用直接按需喂养或定时定量、由少到多,能达到目标能量后改为按需喂养;管饲方式中采用连续滴注20例,间歇滴注21例,其中根据肠道耐受性由连续滴注改间歇滴注7例。
三、肠内营养速度与时间
口服途径喂养患儿中,7例按需喂养,余15例起始喂养量6.4~70.0ml/(kg·d),每日增加量6.4~30.0ml/(kg·d),其中4例年龄10岁的患儿采用定量不定时分次口服,11例采用定时定量法,一般每2或3小时口服1次。连续滴注起始速度0.25~7.00ml/(kg·h),每日增加速度0.3~3.0ml/(kg·h),间歇滴注起始速度0.3~7.5ml/(kg·h)(维持2h,间歇1h),每日增加速度0.15~3.00ml/(kg·h)(维持2h,间歇1h)。肠内营养时间3~d,中位时间13.0(6.0,26.0)d。4例患儿未达肠内营养目标能量,余43例达到目标能量时间0~30d,中位时间6.0(4.0,12.0)d,其中单纯行肠内营养治疗患儿达目标能量时间0~20d,中位时间4.5(2.8,7.5)d,合并肠外营养的患儿达目标能量时间3~30d,中位时间10.0(6.0,16.5)d。
四、肠内营养制剂选择
肠内营养制剂均采用母乳或商品化全营养制剂,根据蛋白水解程度分为氨基酸配方、短肽配方及整蛋白配方。11例患儿以氨基酸配方作为肠内营养制剂,其糖类及脂肪也采用水解配方;21例选用短肽配方,糖类以双糖及麦芽糊精为主,多选择较高含量的中链脂肪酸(MCT,含量50%~60%)的配方;16例选用整蛋白配方,其中6例选用3.3~4.2kJ/ml较高能量密度配方,10例选用包括母乳在内的普通能量密度配方制剂。
五、肠内营养的不良反应及转归
47例肠内营养患儿中有21例(45%)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不良反应(呕吐7例、腹痛腹胀3例、腹泻12例、继发呼吸道感染5例);其余26例在肠内营养过程中未出现消化道或呼吸系统不良反应,所有47例患儿均未出现再喂养综合征,经鼻管饲患儿均未出现堵管、鼻衄或局部坏死。对于出现的不良反应,经过积极对症处理或暂停肠内营养、更换营养途径、方式、制剂等方法均得到缓解。5例患儿因疾病本身疗效欠佳自动出院,3例因疾病需要转科继续治疗,15例带管出院行家庭营养治疗并专科门诊随诊,余24例均病情好转出院。
六、家庭营养病例随访
15例带管出院行家庭营养治疗的患儿,其原发疾病为机械性或化学性食道损伤9例,急性胰腺炎2例、慢性腹泻1例、短肠综合征1例、肠造瘘术后1例、喂养困难1例。2例未复诊失访,3例因病情反复再次入院治疗,余10例门诊随访顺利拔管,家庭营养治疗时间5~95d,中位时间14.5(8.3,24.5)d。家庭营养治疗期间有呕吐症状者3例,其中2例呕吐明显再次入院治疗,另1例口服质子泵抑制剂(PPI)缓解;有呼吸道感染者4例,1例合并严重呕吐再次入院,2例轻症自愈,另1例经门诊抗感染治疗后痊愈;1例出现荨麻疹,皮肤科就诊考虑过敏,对症处理后痊愈;1例堵管,经冲洗及加强管道护理教育后未再发生堵管。
七、肠内营养前后营养指标的变化
本组患儿肠内营养后WAZ、WHZ、白蛋白、前白蛋白较肠内营养前均有明显升高,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(P均0.05),血淋巴细胞、血红蛋白在肠内营养前后改变无统计学意义(P均0.05),见表1。
表1
47例患儿肠内营养前后营养学指标比较(±s)
讨论
肠内营养是指营养制剂通过口服或管饲途径,经消化道消化或直接吸收以提供人体所需营养元素的一种营养方式[7],可以包括(1)给予不经食道的液体制剂,即管饲途径;(2)给予特殊医疗用途的营养配方制剂,与营养途径无关;(3)饮食治疗作为疾病主要治疗方式,与制剂及途径无关。本研究提示小儿消化专科常见的急慢性肠炎、胰腺炎、炎症性肠病、蛋白丢失性肠病、短肠综合征等消化吸收障碍性疾病,以及喂养不当、喂养困难、胃食管反流等摄入不足所致营养不良均适宜进行肠内营养。其他的适应证也包括经口摄食障碍或摄入不足的疾病,如昏迷、脑瘫、神经性厌食、颜面部肿瘤等。危重症及手术、外伤等高代谢疾病也是肠内营养的适应证[11]。
肠内营养的途径包括口服强化和管饲,管饲可分为经鼻管饲和造口管饲,根据置管终端的位置又分别可分为经胃、经十二指肠、经空肠喂养,而造口根据造口技术可分为经皮内镜造口、外科造口等。临床营养途径以口服为首选,口服摄入不足或不耐受可选用管饲途径,预计管饲超过6~8周建议造口管饲[12]。置管终端根据胃肠道功能而定,胃功能不足时选用经十二指肠或经空肠喂养。管饲营养制剂的输注方式可分为间歇推注法、间歇滴注法、夜间输注法和连续滴注法,可利用肠内营养泵控制滴速,条件不具备或速度要求不高时可采用重力滴注。滴注方式及速度需根据置管深度、肠道耐受性及疾病情况具体而定,连续滴注法对肠道功能要求最低,其次为间歇滴注和间歇推注法,夜间输注法肠道功能要求最高,多用于日间口服摄入不足的家庭营养治疗。
肠内营养剂量均以达到生理需要量为目标,并最终能在疾病痊愈或控制后摆脱营养治疗的需求。一般而言,口服途径多可按需喂养,监测每日摄入量,尤其是大龄儿童,定量分次喂养依从性强,小婴儿则可采取定时定量喂养保证喂养量;肠道功能障碍或口服不耐受需行管饲,一般从小流量开始逐渐增加。要求肠内营养于5d内达到目标能量,如果达不到则需考虑加用肠外营养支持。此外,在肠内营养过程中出现病情变化或不良反应,需减量甚至停用肠内营养,待缓解后再次尝试肠内营养治疗。
肠内营养制剂分类方法较多,根据蛋白水解度和营养完全性分为整蛋白制剂、短肽和氨基酸制剂、组件式肠内营养制剂。国内儿童肠内营养制剂品种相对缺乏,营养制剂种类不全,需进一步的研发或引进。营养制剂的选择是肠内营养的第一步,除特殊疾病需选择专病配方外,一般肠道功能正常时选用整蛋白配方,否则需要选用短肽配方或氨基酸配方;如有入液量限制或需较高能量密度配方喂养,需选择高能量密度的产品,目前国内儿童肠内营养制剂最高能量密度为4.18kJ/ml。此外,婴幼儿常有乳糖不耐受、牛奶蛋白过敏等情况并存,在选择制剂时需选择无乳糖或短肽甚至是氨基酸制剂。
肠内营养容易并发一些消化道并发症,文献报道有误吸、呛咳、呼吸道感染、呕吐、腹泻、腹胀、管道感染、过度喂养、再喂养困难等并发症[13,14,15],但肠内营养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胆汁淤积、肝功能损害、糖脂代谢紊乱等肠外营养的并发症,是比较安全的。
本组资料显示,通过肠内营养前后营养指标的对比,肠内营养可有效地保持或改善患儿的营养状态。肠内营养操作简单,容易实施家庭营养。综上所述,肠内营养适用于多种儿童消化系统疾病,改善患儿的营养状况,方法简单,依从性好,副作用小,适合临床应用,实施家庭肠内营养具有可行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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